夜
小
中
大
张月鹿并非婆妈之人,见齐玄素如此说,便也没有坚持。
两人正说话间,前方道路忽然出现了大批看热闹的百姓,正中是个临时搭建的草台,似乎有人卖艺,因为聚拢过来的人太多,把道都给堵死了。
齐玄素举目望去,戏台上却不是唱戏的,也不是卖大力丸的,更不是杂耍戏法,而是几个衣着暴露的舞女,打扮不似中原人,倒像是西域人,高鼻深目,眼珠碧绿,脸上戴着薄薄的面纱,上身只一件抹胸,露着肚脐,下身是略显肥大的阔腿裤子,在脚踝位置收紧,赤着双脚,手腕戴着铃铛,舞动时叮当作响。
齐玄素用眼角余光发现张月鹿正看着自己,立时把已经到了嘴边的感叹强咽回去,脸上表情慢慢变化,露出几分不耻和轻蔑,轻哼道:“伤风败俗。”
“确实。”张月鹿点头赞同道。
齐玄素问道:“我们绕路?”
张月鹿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
既然张月鹿要看,齐玄素也不反对,那就看看。
其实戏台上除了舞女之外,也有乐师,以琵琶和打鼓为主,舞女们的每一步都踩踏在鼓点之上,舞姿随着琵琶时而激烈,时而舒缓。
齐玄素不是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也没有见过许多大世面,无法评判这些舞女的舞姿如何,只能说尺度很大,诱惑意味很重。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够了。先贤都说,食色性也。
这也是围拢了如此多人的缘故。
张月鹿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忽然道:“就算蜀州气候温暖,可毕竟是冬日天气,这些女子穿得如此单薄,难道不冷吗?”
齐玄素若有所思道:“青霄的意思是说,这些女子有古怪。”
张月鹿又道:“蜀州道府的道士们说过,最近锦官府在闹骗子。”
“难道是仙人跳?”齐玄素沉吟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过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张月鹿提议道:“要不你去试试?好歹是一桩艳福。”
齐玄素反问道:“你舍得吗?”
“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张月鹿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轻轻打了齐玄素一拳,“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齐玄素道:“我可是童男子。”
张月鹿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才低声说道:“那怎么了,我还是童女子呢。”
两人说的童男子和童女子,并非是指年龄,两人早已成年,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说的其实是未经人事,就像小孩子一样。
不是没有这个机会,且不说张月鹿,只说齐玄素,真想要找个女子寻欢,也不算难。关键是道门中的许多功法要求必须守身如玉,若是破了身子,泄了元阳或者元阴,便练不成了。所以道门中人对于此事并不如何避讳,反而是显得大胆开放了。
齐玄素道:“你就不怕我一个把持不住”
“那你可以在这儿娶妻生子,我自己回家去。”张月鹿面无表情道。
齐玄素干笑一声:“我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中这些雁尾子的奸计,再者说了,都是些庸脂俗粉,哪里比得上”
话还未说完,张月鹿已经轻轻踢了他一脚:“少贫嘴,快些去。”
就在两人说话时,台上又有了变化,就见那些舞女时聚时散,忽见几人合拢一处如同花骨朵,然后又见几人层层分开,好似花朵绽放。
紧接着,一个盛装女子好似大变活人一般从“花蕊”中出现,来到舞台之上。
不同于其他舞女,这名女子一身异域风格的红色长裙,裹得严严实实,脸上同样戴着面纱,头戴高高金冠,十分醒目。
这才是鲜花,先前的舞女只是陪衬的绿叶。
女子也注意到了齐玄素和张月鹿二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不定,双目之中有青气流转。
她先望向齐玄素,一身道袍虽有破损之处,但价格不俗,肌肤隐有光泽,神华内敛,气血极为旺盛,在身周化作肉眼无法看到的气焰,在风中飘摇狂舞,竟是归真武夫才有的气象。
她微微一惊。
紧接着,她又将视线移向齐玄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