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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当然是真的,阮浪如今的这番话,才是在胡说八道。
那一日,孛都匆匆来到行宫,不知和太上皇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太上皇便命阮浪找人拟了圣旨,又备了马匹,衣物给孛都,让他离开。
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是,太上皇的旨意,阮浪自然不敢违抗,当时的时候,阮浪就担心,此事会引起朝堂上的反弹。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一众大臣就急匆匆去求见天子,虽然天子没见他们,但是,回了京师之后,这件事情必定会发酵开来,这是不可避免的。
只不过,当阮浪小心翼翼的提醒太上皇的时候,他老人家却跟他说,不必担心,天子一向顾及声名,不会将此事闹大的。
怀着这样的想法,阮浪哪怕知道,这个解释很牵强,他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不像太上皇说的那么简单啊……
随着天子的一句话,底下众臣像是被打开了闸门一样,首先,还是吏部的王天官开口道。
“陛下,此事断不会如此简单,区区两名内宦,岂敢伪造圣旨,假传太上皇之命?此事背后必有隐情,臣请陛下遣锦衣卫并东厂入南宫,彻查此事!”
不得不说,王老大人每一次开口,都能出乎众人的意料。
要知道,对于厂卫,文臣们一向是深恶痛绝,作为正统儒家出身的王文,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以往的时候,他纵然再得天子的倚重,但是,对于东厂和锦衣卫,仍旧是不屑一顾。
可这一次,他竟然提出要让厂卫进入南宫,清查此案,虽然说有这件事情属于宫务的原因在,但也可见,是真的被太上皇的所作所为给气着了。
阮浪跪在一旁,听见这话,顿时慌了。
锦衣卫就不说了,但是东厂?!
虽然他没有亲自见识过那位舒公公的手段,但是,身在宫中,他自然更清楚,这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更何况,当初宣府的那件事情,外头人不清楚,可阮浪在太上皇的身边侍奉,又岂会不打听清楚?
这位主,可是真真正正的,丝毫不把太上皇放在眼中!
真要是让他进了南宫当中,那便是饿狼进羊圈,别说是保他们了,太上皇自己说不准,都得躲一躲。
而且,光听王文这杀气腾腾的口气,就知道,这位天官大人,对于南宫的一众人等,没抱着什么好的心思。
作为南宫的大总管,阮浪心中升起一阵浓浓的不安,忍不住开口道。
“天官大人此言何意?太上皇已经有言,此事乃是孛都勾结内宦所为,还用查什么?难道说,天官大人连太上皇也不相信吗?”
话音落下,顿时有数道目光朝他直射而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阮浪刚觉得有所不妥,便见得王文的眉头紧皱起来,冷喝道。
“放肆!”
“武英殿上,陛下面前,本官和圣上奏对,岂有你一介阉竖之辈说话的余地?”
这话说白了,就四个字……凭你也配?
王天官眼中带着愤怒和鄙夷,转身跪倒在地,道。
“陛下,太祖皇帝早有明旨,宦官不得干政,历朝历代,阉竖之辈把持朝政,必有大祸,王振弄权引祸,险致社稷倾覆,数十万将士尸骨未寒,如今竟有此辈老阉敢在武英殿中大放厥词,与朝廷大臣相争。”
“此等胆大妄为,视祖宗之法如无物之辈,与王振何异,臣请诛杀此獠,以儆效尤!”
啊这……
阮浪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把这位外朝的天官大人,激怒到了如此程度。
下意识的想要辩解两句,但是,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敌意目光,他忽然便明白过来,这个时候,他说什么都是错的。
在这些文臣的眼中,自己这些宦官,别说是和他们共论政事了,在这武英殿上,就算是跟他们说话,都是不配!
心中生出一阵羞恼,但是,此时此刻,阮浪也不敢多言,生怕引起在场更多大臣的激烈反弹,只得叩首道。
“陛下,内臣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