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古寻从思绪中回过神,笑着向张良问道。
张良倒是对岭南之战的情报很关心,详细说明道,“闽越一代彻底沦陷后,那位天泽废太子逃出了帝国的围剿,一路南下进入了南越国。”
南越国,张良称之为国,或者说知道它的中原人称之为国,但实际上它究竟该怎么称呼,却很难说。
将其视作一个国家可以,将其视作一个大型部落联盟也可以。
总之,它是如今的岭南最大的三个势力之一,也是势力范围最大的一个部族。
不过它并不是军事实力最强的一家,最强的是西瓯部族。
如今对抗帝国的百越联军的统帅就是西瓯君译吁宋。
“所以他现在在南越王手底下混?”古寻饶有兴致的问道。
天泽就是认不清自己的定位,不肯当走狗,才会拒绝流沙的劝降,和帝国死磕到底。
现在成了丧家之犬,又愿意屈居人下了?
张良摇了摇头,“他似乎没有直接臣服南越王的想法,最终双方分道扬镳,天泽继续向西南而去,进入了西瓯国。”
“现在他似乎和西瓯君主译吁宋达成了合作,加入了百越联军,貌似也得帝国军队造成了不少麻烦。”
“嘿,这家伙还挺能折腾。”古寻听完不由摇头失笑。
这位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百越王国废太子,韧性确实不错,从当年韩国的一介囚徒,跌跌撞撞的硬是坚持到了现在。
“可惜,终究只是垂死挣扎,迟早还是得面对现实。”
“古兄觉得岭南还能坚持多久?”张良饶有兴致的问道。
古寻捏着杯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灵渠什么时候修完,岭南就什么时候被攻陷喽。”
张良闻言并不意外,很是附和的点点头道,“果然,必须要借水利之便消除补给上的困难才行。”
“就是不知道这项大工程又要耗费多少时间了。”
“时间”古寻咂摸了下嘴,略显慨然的嘀咕道,“是啊,时间显然就是最大的问题。”
以帝国目前的状况,嬴政哪怕尽他最大能力调动民夫劳力来修筑运河,至少也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但是嬴政还能撑过一年吗?
按照古寻之前给嬴政诊断的结果来看他当然不至于一年就暴毙。。
虽然嬴政的身体状态每况愈下,不过再撑个五年左右肯定不成问题。。
那古寻为什么又要担心他撑不过一年呢?
很简单,因为五年只是理论值。
对于别人而言,生命流逝是线性的,每过去六十秒就减少一分钟,过分一点的无非就偷一秒。
而对嬴政来说,生命流逝是画曲线的。
古寻最早给嬴政诊病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还只是有些差,活个六十来岁绝对不成问题。
但随着时间推移,嬴政的身体状况一直在加速下滑,古寻对他的预期寿命也是一降再降。
现在看来他还能活五年,可等古寻下一次再给他诊断的时候,说不定就只有三年,乃至两年,一年
嬴政到底还能支撑多久,古寻也不知道。
秦时世界的历史显然和古寻所熟知的历史不同,嬴政到底在哪天死也就是个没谱的事了。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他肯定还是会病逝于沙丘——这一点大概率不会出现偏差。
至于他哪天回出巡到沙丘这个地方那就又是个未知数了。
大泽山,一处山崖边上。
伴随着衣襟抖擞的破风声,属镂和卫庄一前一后来到了崖边。
属镂站在崖边,低头看了一眼下面——深夜之中,一片漆黑,看过去就是一片无底的深渊。
卫庄在他身后,拎着鲨齿,不慌不忙的并没有急着动手。
看起来,属镂已经走到了绝路边缘,他自然没必要着急。
属镂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被面甲遮住的脸庞看不见一点表情,不过那双裸露在外的眼睛,似乎透露着些许笑意:
“你以为,你能把我逼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