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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家有个非常彪悍的夫人,可他在兵权与朝政之间拎得清。
活得混账,心里很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当然他也有冲动的时候,比如说一把火烧了礼部。
做了这种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安享后半辈子,只能说咱们天可汗海量。
众人落座,张阳当场点燃一个火盆,从马上拿来几块煤石仔细打量着,从品相上来看很不错,颜色很正也没有什么污点,少有表面泛黄。
将其敲碎放入火盆中,仔细观察着火焰的变化,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煤石才被烧着,火焰更旺盛了,燃烧时间也挺久的。
“煤石的质量很不错。”张阳点头作出结论。李道宗坐在一旁不言语,他板着脸目光瞧着这个年轻人,似乎想要看出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
阴沉的天空又下起了细雨,长孙无忌喝下一口茶水,来驱散身上的寒意,
“老夫原本为了来年的事情忙碌,没想到陛下安排来骊山卖这些煤,商贾之事并不是老夫所擅长,张阳你自己来定。”李孝恭咳了咳嗓子,
“长孙老狐狸。”这一声老狐狸出口,长孙无忌的脸当即沉了下来。
“既然陛下安排的,总不能让这个小子自己做主,我们做长辈的多少也要提点一下才是。”话语又推给了长孙无忌。
本就是一场简单的交易,三两句话让气氛尴尬了不少。张阳笑道“敢问赵国公,带了多少煤矿?”长孙无忌坐得很端正,而李孝恭坐没坐相,甚至还扣了扣鼻屎。
长孙无忌本就是一个文人,文人最讲究的就是礼仪,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而李孝恭虽说也是个文官,但他是文官中的败类。反正就是没有个坐相。
长孙无忌收拾着心情,像是在安抚自己的血压,低声道“五千石,还有六千石正在从薛延陀运来。”张阳又问道“若是长久交易,薛延陀的煤矿储量肯定不止这些吧。”
“那是当然,就像是你们外交院的地理志所编撰,在薛延陀的煤矿有许多,而薛延陀人并不善用这些东西,李绩大将军此刻屯兵薛延陀,让薛延陀的闲散族人挖掘煤矿。”薛延陀的位置就在漠北以北,那里也就是后世的外蒙地区。
有着优握的矿产资源,却也是个十分贫瘠又苦寒的地方。等到煤矿资源被广泛利用之后,薛延陀的环境也越发糟糕,过度地开采和过度放牧让风沙加剧。
在后世时常有薛延陀而来的风沙,席卷关中。环境治理是长久之计,西北那边已经让狄知逊安排人在戈壁上种植胡杨林,以此构筑一道防沙林。
这个年轻人一直揣着手站立,皱眉抬眼看着远方,好像是在思考。李道宗坐在李孝恭的右侧,也在仔细观察。
“我觉得专业的工作要落到实处,开诚布公是最好的,具体事宜具体分析,落实好将来十年内的计划,此次煤矿开采要和薛延陀继续推进合作,要从细节处着手,让大唐与薛延陀处在一个相对良好的发展环境基础上。”一番话说完,场面一时间很安静。
这套官话让在场的众人啧舌,愣是没有回过神。说得很多,细节,基础,落实,具体分析?
李道宗小声问道“兄长,他平时说话也是这样的吗?”李孝恭摇头道“平时倒是不这样。”李道宗凑近又问道“听说这个张阳讲话高深莫测,就连太子也时常讨教?”
“呵呵呵……”李孝恭干笑着,
“你恐怕没有仔细打听,这个小子当年行事张狂,陛下让他多读圣贤书,只不过读了多年之后,他讲话的方式越来越奇怪。”
“也没有说他说话有多么高深莫测,而且东宫传言是张阳读书越多,便越来越不讲人话。”李道宗了然点头。
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李孝恭对此人又是一阵嫌弃,大家都是兄弟,宗室兄弟中大家说不上有多亲近,李道宗算是个老实人。
就是太老实了,当年跟随陛下打仗,只是听吩咐带兵,北征突厥也是听李靖的吩咐。
领兵治军倒是能独当一面,为人处世太过规矩,有时候也很爱面子。在军中得罪了尉迟恭,长孙无忌之辈,从此在军中朋友便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