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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住刘鸿生的手,令其直起身来。这一直身,反令中等身材的周仰山须仰视了。
对此,刘鸿生早在所备,在直身时,双膝顺势向下屈去。周仰山扳着他的肩膀,仔细端详,喜色溢于言表,连声道:
“好!好!高高大大,英英伟伟,好相貌,好气度,克安有后,克安有后哇!”
刘鸿生垂手端肃地说道:
“多谢夸奖!周伯挂念小侄已是感谢,今又屈尊光降......”
周仰山一挥手,呵呵地笑着说道:
“自家人嘛,莫客气......来得迟了许久了嘛!”
待入室坐定,刘鸿生却仍垂手站立,做得如前般甚为得体,显得不卑不拘,出于至诚。看到刘鸿生如此仪表堂堂,执礼如仪,本已甚有好感的周仰山更为高兴,亲切地笑着,以手示意:
“坐嘛!坐嘛!我跟你们父亲交同莫逆,不是外人,何必拘礼?”
刘鸿生恭谨地回说道:“多谢老伯!多谢老伯!“
话虽然是如此说,但却还不就坐。
周仰山也不相强,却益喜欢,亲切地问起了刘鸿生的近况,刘鸿生知时机已然成熟,便微微一皱眉,回答说道:
“小侄有失老伯厚爱,在会审公廨当了一名翻译,虽说银钿不算少,可那种地方......”
话至此,有意顿了下来,同时面呈难色。
周仰山听了,连连点头说道:“是呀!是呀!这碗饭终究是呒啥事呷头的。你该晓得伐?那个啥会审公廨是专门坑整我泥华人的!哼,倒是我伲宁波人不好欺侮得,单说光绪三十二年那桩事,不是我伲宁波人硬朗,史晓得要呷多大的亏哟!”
刘鸿生面现敬佩与向往地说道:
“小侄晓得!小侄晓得!我伲宁波人这大的事,小侄怎会?铭记在心?如今实是为生计所迫,不得已暂时栖身罢了,岂能在彼久混?”
周仰山益发满意,拈须笑道:
“好办!好办!听说开平矿务公司上海办事处出了个跑街的缺,差事虽算不得上等,却体面,清雅,凭你的智,是大有可为的!这跑街的月薪是一百元,额外呐,还有佣金,提法是每卖出一吨煤,就可以得到八钱四分银,挣多挣少,就看你的本事了。我看是不错的,你以为如何?”
刘鸿生越听心头越是欢喜,面上却不显露,只是毕恭毕敬地微一点头。
周仰山又接着说道;
“那煤矿是英国人的买卖,上海办事处的经理也是个英国人,叫考尔德,讲一口流利的、略带些苏州味的上海话,和我是很熟的,你既愿意,明朝我就引你去,亲自为你求取这分差事。”
刘鸿生见事已成熟,目的已达,真是喜出望外,端肃地倒身下拜,口中感激地说道:
“多谢老伯如此提携与栽培!小侄先代亡父谢过!老伯大德,小侄终身铭于五内,也一定不负老伯厚望!”
至此,刘鸿生巧握起周仰山这块得力的敲门砖,敲开了通往发财致富的大门......
蒋介石说到这,笑道:“刘鸿生不简单那,去了英国人那,不但站稳了脚根,而且上海办事处的英国经理都被他给架空了,他一人大权独揽那。”
“那就很了不得了。”王恒岳点头道:“这么看来这人是很有些本事的。”
“不光英国人被他架空一点怨言都没有,而且居然还把他介绍给了自己天津的顶头上司,您说这奇怪不奇怪?”
王恒岳好奇地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情?”
......
刘鸿生奉召北赴天津,直接面见了英商、开平矿务总公司的大班司脱诺。略一寒暄,刘鸿生便摆出随身携带的几样礼物,说道:
“匆不及备,几样土产,不成敬意,万望笑纳!”
接着,一样一样地介绍说道:
“这套茶具,是陶都宜兴新烧的,用来泡茶,保温,不走味,还有助清醇;这套酒具,是瓷都景德的特产,请您细看:其白胜雪,其薄似纸,其声如馨,用来盛酒,高雅,轻便,还可助兴味;这里是精选的二斤好茶,碧罗春,不成敬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