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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大悟,看那边机关门口挤着的上访民众也是来自全国各地的穿着打扮,再一问城东区那个地址,果然也是另一处上访上诉的重点区域,司机还门儿清的给他指那些站在路边看起来别有用意的人:“喏,那几个准保是哪个省市地方来拦截上访的,在到处扫听瞄人呢,瞄到了一准儿给办了,那个,嘿,就是那个蔫了吧唧的家伙,黄牛,一准儿是黄牛!”
石涧仁诧异:“上访还有黄牛的事儿?”
司机得意的显摆社会知识:“那可不,专门卖各级领导的车牌号,只有先熟读熟背了车牌,才能拦车告状啊!”
石涧仁看着那一张张带着焦虑和悲怆情绪的脸,忽然心底有些悲凉。
一转过弯就到,下车时候,却惊诧的现一贯活泼的孟桃夭低着头,看不到脸色,但也能读出身上那股子被刚才感染的味道。
这样的部下,可能在别的公司会显得不够杀伐果断,石涧仁却是满意的,难得伸手拍拍她的肩头:“人生都有跌宕起伏,我们大多数人的努力,不过就是希望自己在面对这种无奈和不幸的时候,能够多点选择余地。”
孟桃夭果然有情绪,只是默默的点两下头,好像在拭去眼角的痕迹,然后尽量把背脊挺直,但头还是埋着的,反倒是后面挂了电话下来的杜文婷神秘兮兮:“哼,反正我知道我们那县里面就有几个上访户,不是被收容就是被弄回去随时盯着,以前我们学校有一个,每逢大节假日就会派人来看着他,黑得很!”
石涧仁却笑了:“那我怎么觉得你说起来像八卦呢?”
杜文婷果然把眼底的笑释放出来:“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县那几个上访户,有真的冤假错案,可也有脑子一根筋的,以前我当然会人云亦云的骂政府骂体制,跟仁总你这两年,这个道理我还是懂了,任何体制都有黑白阴暗,尽量让自己光明的站在敞亮的地方,别落到那乌漆抹黑的地方,就是给自己更多选择,是么?”
石涧仁点点头,不多说了,带着两位女职员过去。
结果经过依旧高朋满座的餐馆,穿过狭窄的建筑通道到后面上楼时,一直低着头的法务部主管忽然低声说:“谢谢仁总,您说得没错,多读书确实有好处,我们这体制确实问题很多,两审终审制度在基层造成很多徇私枉法的冤假错案,但另一方面,我们的法制体系又考虑到这个问题,终审不终案,允许上访,所以才造成全国各地都跑平京来上访的局面,这在其他国家其实是很少见的,上访这事儿除了说明基层**乱来,也说明国家其实一直保留了另一条通道来弥补,只是怎么弥补得更好,现在法律界争论得很厉害。”
好像说到专业,孟桃夭的言辞就平静多了,抬起头来虽然还能看见点红眼圈,但是目光亮晶晶的有神采:“能跟随仁总您一起工作,学会看见光明,寻找光明,这比我以前在学校接受那么多的教育,看到那么多阴暗面,更能够指引方向,谢谢了。”
石涧仁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圆脸蛋的职员,点点头说声好,就带着她们上楼。
看似灰扑扑一点都不起眼的五六层建筑,现在石涧仁知道这里距离整个国家中心区有多近,江州乐餐饮公司居然在这里买了一层楼当办公场地!
这还是秦良予十多年前九十年代初买的,一方面可能真有司机说的那个意思,另一方面秦良予的商业头脑,在那时就已经上路开始越多少同辈了。
哪怕没有电梯的台阶上地毯都磨得要穿了,依旧不能忽视这里就是这个国家最靠近权力中枢的方位,对于一个毕生都在做权力周边工作的人来说,秦良予可能不会全是商业考虑吧,按照现在平京房地产的展跟房价飞涨,这种地方肯定已经是有价无市了。
连办公室大门都是十多二十年前那种咖啡色型材边框深蓝色玻璃的老派头,石涧仁推开进去,两个穿着西装的男性可怜兮兮的坐在前台外面的接待红木沙上,连茶水都没一杯,表情郁闷,而正面那分明就是餐馆收银台风格的前台后面,一个神情傲慢的姑娘正眼都不带看他们的。
石涧仁刚对这两个男人的公文包似曾相识,身后的孟桃夭就悄悄拉一下他的t恤后面低声:“很可能是德信律行的人……”
江州的小律师来平京还真就是这副德性,哪怕换做苏以德自己来,估计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