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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卿听她口气不对,忙住口不语,心想:“男人该做什么?”他没有立即想到答案,在以后的日子里,才逐渐明白。
到得晚间,苏曼卿回到弟子居,在床上静坐之时,但觉长夜漫漫,思绪纷飞,气血直冲顶门。知道不妙,忙收摄心神,走下床来。修习内功最忌思虑沉重,胡思乱想,洪月天早向他讲过这个道理,也渐渐明白,但要做到心地空明,如清风拂冈般无思无虑,却无论如何也难以达到。
此时隆冬之夜,纸窗外面声息皆无,苏曼卿为了平复烦躁之心,将窗子缓缓推开。一股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进屋中,庭中早已是琼瑶匝地,银絮满天。
苏曼卿精神一振,兴致勃勃的欣赏了一会儿雪景,心绪渐渐平复。望着大雪,口中吟道:“玉蕊纷飞起,清静自此生。柳絮如雪舞,杂然胸中浮。”自思道:“白雪与柳絮何其相似,但因二者所起的情境却大为不同,雪夜万籁俱寂,使人清静。杨花柳絮满天飞,却令人思绪纷飞。”他隐隐若有所悟,自觉以往修习内功之时,用心太过,以至于杂念横陈,欲速不达。如此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他忽然想起一事,自己所念的正是金石老君所传的歌诀,心想:“我差点把这首歌诀忘了,怎么此时突然想起来了?”
忆起金石老君,二人相见之时,也是一个大雪之夜,暗道:“李前辈的武功与师父相比,不知道谁更高一些?”他在脑中回想那首歌诀,全部都记得,但其中有何秘密,还是参详不透,心中思忖:“可惜李前辈未能说出其中秘密,便已经气绝。或许他也没有参透,这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知道?”
苏曼卿想了片刻,气血已渐渐平复,便将这个思绪抛到一边,盘膝坐在床上,继续练功。这一次,未过多久,气血再次翻涌,他有了先前的体悟,不再心惊,只任杂念来来去去,并不在意,慢慢的身心便清凉下来,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经发白。
经过导气归元,苏曼卿下床后,但觉神清气爽,精力较往日更加充沛,心情愉悦。
由于年底将近,云霞门下弟子大都用功极勤,以应付年终大较。这一段日子,洪瑾常与苏曼卿一起拆招,丝毫不见松懈。
起初,苏曼卿只能接洪瑾十余招,到得后来,已能接下五十余招。洪瑾高兴之余,又有些吃惊,问道:“你除了跟我爹爹学武功,以前还跟谁学过?”
苏曼卿摇头道:“没有,如果以前学过武功,又岂会受他人欺辱?”洪瑾点点头,沉吟道:“或许你真如爹爹所说的聪明无比,以前我还不相信,不过这两个多月来,你武功大为精进,又使人不得不相信。”
苏曼卿道:“如果没有师父精心教导,我也不会有今日。”他看了一眼洪瑾,又道:“当然还有师姐的功劳。”
洪瑾笑道:“提我做什么,要不是你自己努力,我才懒得管你。”她心中高兴,语笑嫣然,苏曼卿望着她娇嫩的脸颊,莫名起了一种冲动,很想亲亲她。
洪瑾见他对自己如此着迷,愠道:“你看我干么?”但心中却是甜甜的,见苏曼卿转过头去,柔声道:“曼卿。”
苏曼卿极少听到她软语温言,乍闻之下,一颗心怦怦直跳,嗯了一声,道:“师姐,我……”洪瑾道:“不要叫我师姐。”苏曼卿惊道:“为什么?”身上又些不安。
洪瑾见他紧张的模样,轻笑一声,道:“你慌什么?”不待苏曼卿回答,低声道:“这里只咱们二人,你还是叫我瑾儿好些。”
苏曼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激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捉住洪瑾的纤手,颤声道:“你……你同意了。”
洪瑾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悠悠的道:“我若是不同意,干么这样帮你?”苏曼卿喜极而泣,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洪瑾掠了掠额角的头发,风致嫣然,又道:“其实爹爹早三年之前,就对我说起过咱们订亲的事,自那以后,我便时常想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曼卿道:“那你见到我之后,是不是有些失望?”洪瑾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那****像个叫化子一样上山,让我很难过。我想师哥一定笑话我。”
苏曼卿忙道:“不,不,他笑话的是我,肯定不是你。”洪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道:“咱们迟早要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