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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的突然爆发,完全出乎了人们的意liào。所谓的人们,包括清廷,包括葡人,包括其他列强,包括国内民众。
多少年了,列强一两艘炮舰,千八百士兵,就敢横行霸道。所谓的大清国,地广人多,屡战屡败之下,却无敢战之兵。
而就在民心士气久久低沉于谷底,洋人不可一视、蛮横无理之时,路环岛的这一战却如惊雷巨震,中外一片哗然。
不在于歼灭了多少葡兵,不在于路环岛这弹丸之地,而在于这胆量,这敢于同洋人开战,敢于为国为民而战的勇气。
大清上下,除了朝廷一时失声儿,震惊得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外。在媒体的鼓噪宣传下,民间顿时就沸沸扬扬了起来。
清季以降,正是最沉闷阴沉地时候儿。洪杨之乱以后,整个国家,整个统治机构借着最后几位名臣,回光返照般的热闹激动了一阵儿。建立海军,收复新疆,平定回乱,洋务运动,中法战争……可惜,甲午一战,庚子事变,又象是耗尽了最后一分元气儿,到了死气沉沉的时候。
国势,大家都知道非要振作而起方免亡国之祸,而此时内忧外患连在一起,令人闷得发狂。
就说最近吧,英人在广州铁路终点站的河边,圈地一块作为装起重机卸煤炭以及堆放沉重货物的地方,屡番交涉皆被英国人拒不接纳;日人“二辰丸”案,以广东水师鸣炮道歉告终,且窃据东兴岛不还;澳门划界谈判,马沙铎态度蛮横,讹诈手段不成便拂袖而去,悍然破坏谈判。又以剿匪为名。悍然入侵路环岛,烧杀抢掠……
交涉,交涉,哪一次不是以朝廷的妥协退让作为结束?地方被侵占,百姓被驱逐杀戮,屈辱地道歉。桩桩件件,压在人们的心头。可偏偏没有人振臂一呼,给整个大清带来一种扬眉吐气,耳目一新的感觉。
而现在,一个并不算是位高权重的官员,居然做出了这么震动天xià,让老百姓们觉着腰杆儿都硬了几分的一桩大事出来!
造势,宣传,是陈文强向lái比较擅长的手段。这次也不例外。消息从广州通过电报传到北京、上海、武昌、汉口、天津等地,立刻便见报,便为人们所知晓。
多数人的情绪,都是紧张而且略微有点儿亢奋。自道光皇帝以来。受洋鬼子的欺负真是不在少数了,民气被压抑得太久了,只要能够稍微在洋鬼子面前涨脸地人物,都会成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
民间的议论、称赞、分析,舆论的汹涌。能够影响到清廷的应对吗?
大清现在的官僚体系,已经是完全的鸵鸟心态。这些按照传统士大夫规程培养出来的官僚。已经完全不能应付这三千年未有之变局。列强之间的关xi,各个国家的实力,朝廷官员可谓是知之甚少,只知道是蓝眼睛、红头发的洋人不好招惹。
只不过,这些大小官员刚刚从报纸上知道葡萄牙不过一个弹丸小国,况且民情舆论如此。倒也不敢轻易处置。
“这个陈文强啊,真是——”张之洞看着及时送到的第二封密信,终于明白了陈文强是早有准备,计划是一步接着一步。
“中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澳葡先行侵占,我军方才反击。”辜鸿铭沉吟着说道:“若论军力,澳葡不足为虑。现在担心的是葡人从国内增兵派舰,扩大战事。有西南革党牵制,恐怕广东是调动不了多少兵马的。”
张之洞把密信递给了辜鸿铭,叹了口气,说道:“文强对此亦有准备,只不过,想法有些幼稚。革党以推翻朝廷为目的,与葡人战事一开,他们难道会不趁此机hui再掀攻势?”
辜鸿铭看着密信,久久无言,好半晌才缓缓说道:“试试也无妨。若革党趁外患之机动兵,失去民心倒也是有的。”
“革党岂能有如此远见?”张之洞摇头说道:“趁朝廷忙乱而起事,不正是革党一贯之策略?”
“中堂可稍等时日,看西南革党如何动作。”辜鸿铭说道:“据卑职研究,西南革党与孙*文所率乱党并不完全一样。”
张之洞叹了口气,说道:“那交涉之事呢,文强毛遂自荐,会不会更加触怒洋人,使战事扩大?”
“卑职觉得可以。”辜鸿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