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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城中清军不降,那赵铭便只有硬攻。
当夜,赵铭便令人调来红夷大炮,并让人准备火船。
两日后,明军红夷大炮,沿着鄞江运送到宁波城下,赵铭遂即按着冯京第的建议炮击东城。
明军红夷大炮,一字排开,明军炮手迅速构筑炮阵。
赵铭骑马驻立于炮阵后方,身前三十门红夷大炮正在紧张地架设中,士卒们将一箱箱的火药和弹丸搬运到火炮旁边,只等大炮架设完成,便要发炮攻城。
东海陆师军官学堂毕业的炮队军官,则拿着册子查验药包和铁弹,指导炮手装填,并运用度板、远镜、铳规和铳尺等工具观瞄,不停比划和计算,显得十分专业。
“国公,火炮快架设完毕了!”李忠明跑过来,在赵铭旁边说道。
这时宁波城头,清军士卒来回跑动,同样在紧锣密鼓地作着准备。
城上,搬运石块木头的士兵往来不绝,弓箭手、火绳枪手俱是严阵以待,城头的火炮也已经完成装填。
马光辉按刀在城头巡视,他站在城墙边上,城外一字排开的火炮,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在重炮出现之前,能坚守数月的城池并不少见,在重炮出现之后,这样的例子便少了很多,可以说在炮口之下,已经没有真正坚固的城池。
马光辉懊恼的一拳砸在墙垛上,一旁的马得功则咬牙切齿,愤愤不平,“赵杂毛不过一万五千人,就敢硬功咱们一万弟兄守卫的坚城,他为何如此嚣张?”
马光辉闻语恼怒,赵杂毛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一万五千人就来攻击他一万人把守的城池,简直视马某人为草芥,不过气归气,马光辉心里却也清楚,赵杂毛连败大清,他确实有轻视宁波的资本。
“报!红夷大炮全部妥当!可以发炮!”此起伏彼的报告声在明军阵中回荡。
“国公?”李忠明再次询问着主帅的意见。
赵铭微微颔首,平淡道:“开始吧!”
明军中军一通鼓响,炮兵阵地突然爆出震耳欲聋的炮声,只见各门火炮炮架往后一退,十多斤的铁弹冲出炮口砸向城墙,浓浓的白烟瞬间覆盖了漫长的阵线,宁波城上立时尘土飞扬。
炮弹砸中城墙,墙砖凹陷,无数碎石飞上半空,又哗啦啦的如雨点般落下,在护城河里溅起一片密集的水花。
东海镇火器犀利,战船上装备众多火炮,但是拿这么多重炮,轰击一座城池,还是头一回。
赵铭骑马驻立在炮阵后,看见炮弹砸中城墙,腾起的尘土,感受着城墙的晃动,心头不禁都跳动起来。
城头上一时间,惨叫连连,烟尘弥漫,马光辉被亲兵用盾牌护着,蹲在城墙后,他见明军炮击猛烈,当即喝令马得功反击,然后便趁着炮击的间隙,匆匆下了城池。
一轮炮击过后,明军炮手立时用裹着湿羊毛的棍子清膛,炮膛中传出水汽蒸发的丝丝声,接着装填手填入定量的发射药包,再装入铁弹,用棍子把铁弹压实,另外的炮兵调整好位置,然后用尖刺刺破发射药包,插上引线,便点火进行第二轮射击。
炮弹连续轰鸣,明军阵线瞬间被硝烟遮蔽,城头清军只能看见一条白色的烟带,还有其中闪烁的橘红色的炮焰。
赵铭开设水师学堂和陆师学堂,陆师学堂分为步科、马科、炮科、辎重科,为明军培养了大批军官。
明军炮队凶猛,便得意于陆师学堂炮科,通过西夷教官,培养了大批人才来操纵火炮。
猛烈的炮击下,宁波城墙那边不断传来砖石垮塌的声音,城上被炮弹砸中,碎石溅伤的清军,发出阵阵惨叫和惊慌的呼叫。
半个时辰的炮击后,红衣大炮炮身烫手,炮队只能停止炮击,冷却炮身。
东海镇火炮犀利,不过铸炮技术,毕竟是受到时代的限制,所著火炮性能虽然优越,但还是避免不了这个时代火炮的一些通病,不能连续射击,三轮后需要冷却,炮管总寿命大概只有六七百次,超过这个发射次数,火炮就得报废。
炮阵停下轰击,弥漫的硝烟被风吹散,赵铭拿起千里镜观察效果,只见宁波城墙多处碎裂,露出了里面的土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