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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王造反了,这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因为太快了,按常理而言,即便对方真的对太孙的身份提出质疑,那也应该是在朝廷公布消息之后才会动手。
而且居然连一句问询都没有,直接就起兵了,这实在有些不合常理。
孟渊沉思片刻之后,得出了一个令他心惊的结论:“恐怕太子妃早就和他们暗中联络过了。”
江南三王起兵的借口是清君侧,且他们准备之充分,口号之吓人,这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的,孟渊再联想到太子妃昨夜火烧大宗正院一事,他似乎明白了。
“她没有想要去北地报信,也不需要.”孟渊神色凝重地道:“她从一开始想的就是让我们腹背受敌,北地从始至终就是个幌子”
直到这一刻,孟渊总算是明白了,他自以为洞悉的太子妃的谋划,实则都是对方故意展示给他看的。
北地玄天教一开始就暴露在锦衣卫的视野之中,孟渊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东宫的底牌,可谁知道,这样大的势力,甚至是太子本人亲自培植的势力,居然是太子妃推出来挡枪的靶子。
他必须得承认,他小看了这个女人的狠心,就连自己的夫君和孩子都能够当做筹码来算计,恐怕就如同王爷所言,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有争夺大位的打算,只是以此为借口掩人耳目。
她想要的就是如今这场混乱,至于理由.算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事接二连三地发生,但朝廷不能乱,一旦他们这里再出问题,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此刻陛下仙逝,老王爷已经是弥留之际,太孙殿下虽有威望但全是凶名,虽有能力但无法服众。
于是孟渊只好在这个时候先接过重任,他将内阁重臣与六部几位关键的大臣们召集了起来,商议如何应对。
户部侍郎先说道:“诸位,先帝在时,虽大兴土木求仙访道,但所用之物皆出自内府,故如今国库尚且丰盈。”
兵部尚书附和道:“多年未有战事,但兵士训练从无一日懈怠,如今粮草足备,兵马器械皆不成问题。”
魏阁老点点头:“如此甚好,不过反王虽然来势汹汹,惹得天下纷纷,但在朝廷兵马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钱粮无忧,如今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扑灭这场大火,迟则生变啊,莫要忘记了,还有世家在旁虎视眈眈。”
他说的不错,江南反王虽然声势滔天,但朝廷天兵一到,即刻便能够将其碾为齑粉,世家才是这天下的大患。
“阁老有何高见?”孟渊问道。
魏阁老眉头紧锁,他叹道:“为今之计,也只得先替陛下发丧,然后昭告天下,让太孙殿下即皇帝位,以正朝廷法统,如此,想必能够让那些野心家,暂且偃旗息鼓,此事,恐怕得请祭酒大人出手。”
魏阁老说着,来到罗老夫子面前深深一拜:“请夫子为天下苍生计,替我等解此危难。”
朝廷最大的优势便在于法统和道义,老王爷如今已经指望不上,想要让天下都信服太孙的身份,只有让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面为其站台,而罗老夫子便是不二人选。
其一,他是儒门当代掌舵人,在士林之中名望无人能敌,德行更是受到了天下人的信服和尊敬。
其次,老夫子桃李满天下,当年先帝登基之时,整个朝廷之中几乎半数以上都是儒门弟子,或干脆直接以夫子弟子自称,那时候真的是声势一时无两。
即便到了今日,朝堂之中夫子的徒子徒孙也差不多占了小半数,天下各地更是多有其门人弟子,江南作为曾经书院旧址所在之地,老夫子的影响力更是强大到无法想象。
罗夫子还了一礼,淡淡地道:“为人臣子,职责所在,阁老不必如此,老夫可去书信一封,保江南无忧。”
“当真?!”魏阁老惊喜地道。
“江南之所以狼烟四起,皆因陛下骤然崩逝,一旦太孙即位,朝廷可定,随后天下可定。”
老夫子目光平静,语气淡然地道:“我朝历二百年,天命眷顾,百姓心向,即便先帝为求仙而荒废朝政,也未曾以一己私欲而废天下百姓,是故皇室仍是天下人心所向。”
老夫子代表的是士人阶级,他背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