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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祁、苏钰没回侯府。
他俩留在秦沧阑房中,与秦沧阑、苏二狗一道等待卫廷那头的消息。
先进来的是苏承。
“爹!”
“叔父!”
三个孩子打了招呼,齐齐朝他身后张望。
卫廷抱着一个用披风裹着的男子打门口路过,去了隔壁屋找苏小小。
苏祁忙道:“叔父,是那个人吗?铁铃的主人?”
苏承道:“啊,是。”
几人长呼一口气,悬了一晚上的心落回实处,然而又抑制不住地好奇。
苏钰问道:“叔父,那个人是谁呀?卫家人吗?”
苏祁瞪了弟弟一眼:“这不是废话吗?铁铃是卫家的,他怎么可能不是卫家人?”
苏钰皱眉道:“我想知道他是卫家的什么人嘛!是卫廷的爹还是卫廷的哥,哪个哥?”
这俩人一顿不掐都不行。
苏承想了想,说道:“我好像听到女婿叫他六哥……”
老实说,苏承是想直接问的,可他实在开不了口。
他从未见过女婿那副样子……
他读书少,无法形容,总之是连他看了都感到好难过。
“那就是卫六郎!”苏祁道,“卫家还有人活下来,真好!”
这话发自肺腑。
卫家一门太惨了,八个男儿全战死沙场,如今能活着回来一个,是天大的喜讯。
秦沧阑注意到了苏承的沉默,不由地问道:“承儿,你怎么不说话?”
苏承叹了口气:“卫六郎的情况……可能不大好。”
隔壁屋。
卫廷将人放在了一张半人高的竹床上,简单描述了一下六哥的情况。
卫廷一开始是打算直接把人带回府的,可半路上他发现六哥的伤势太重,就先来了距离更近的钦天监。
苏小小打开药箱,取出手术刀,戴上无菌手套,又拿过一把消过毒的剪子,剪开了卫六郎的衣裳。
她看着那截惨不忍睹的断臂:“他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卫廷眉心一蹙:“几年?你是说……”
苏小小一旦上了手术台,就只是一名大夫。
她冷静地说道:“手臂断了最少三四年了,骨头从肉里长了出来,之前应当磨过,但磨得不是很好。”
卫廷的心疼死了。
“他需要立即手术,另外,你方才说他的嗓子也坏了?”
“是,还有……”
苏小小揭开了他的面具,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了然道:“我知道了,伱先出去。”
“六哥的伤……拜托你了。”
“我会尽力的。”
卫廷出了屋子,门外苏祁、苏钰、苏二狗,齐刷刷地看着他。
他没说什么,默默在廊下等了起来。
“姐夫,给。”苏二狗将自己攒了一天舍不得吃掉的点心递给他。
他没哥哥,但他有姐姐。
他明白姐夫心里的感受。
如果是他姐受了伤,他也会好难过好难过的,比自己受了伤还难过。
卫廷将点心接在手里。
屋内,苏小小仔细检查了卫六郎的伤势,发现他的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许多。
他嗓音被废、容颜被毁,又断了一臂,几乎成了半个废人。
可就算这样,他也没认命,带着一身常人无法想象的伤痛将武功一点一点地练了回来。
因此,他还伴有内伤。
苏小小给他挂上点滴、清创、磨骨、缝合……消炎药与退烧药也用了一点。
伤病可以医治,此药不行,她还有别的法子,可有些东西……譬如毁去的容貌与嗓音,却十分难以复原。
苏小小蹙了蹙眉,开始整理废弃的医药耗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