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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嘉尚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安排了新四军的同志的食宿后便先行告辞。
“熊部长应该是认出我们了。”方木恒现在做事情观察入微,说道。
“很正常。”刘波笑着说道。
他们三个都并非籍籍无名之辈,刘波不仅仅是法租界巡捕房的巡官,还是上过报纸的红党要犯,一度轰动法租界,闹得沸沸扬扬。
方木恒是方家大少爷。
何关是金克木的外甥。
认识他们的人不少。
不过,经过这两年在队伍上的艰苦战斗,三人的面貌都和以前多多少少有些变化,若非是观察仔细的有心人以及近距离看的话,倒也不至于被人一眼认出。
“司令员派我们来,正是因为我们熟悉上海。”何关拿了一张烧饼,大口大口的吃着。
上个月底,新四军第六团在团长张掖带领下,秘密跳出敌人的封堵圈,挺进至无锡至江阴公路以东的无锡、姑苏、常熟、江阴、太仓之间的东路地区,开展游击战争,创建新的根据地。
由于此处区域已经跳出了国党方面针对新四军所限制的极其狭小的作战范围,故而第六团对外改称江南抗日义勇军第二路军,团长张掖改名为叶琛。
第六团的其他国府军政部在册的重要军官、干部也都改了化名。
这也正是方木恒以及何关分别改名为陈克文和黄中原的根本原因,至于说‘余畅’同志,他在军政部的花名册上正儿八经是‘刘波’。
不仅仅如此,为了掩人耳目,茅山抗日根据地那边甚至还特别新建了六团,同志们私下里称呼其为新六团。
三人简简单单的填饱肚子便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熊嘉尚同志也赶回来了。
“熊部长。”方木恒看了熊嘉尚一眼,“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目前的情况。”
“同志们。”熊嘉尚对三人说道,“先期有我们的同志同谭平功先生进行了‘接触’,谭先生坚持要求见到印信才可移交捐款。”
“没有印信。”方木恒摇摇头。
潘明同志牺牲之前,为了避免落入敌手,他抢先一步销毁了印信。
没有印信?
熊嘉尚眉头紧锁,若是如此的话,想要完全取信谭平功就有些麻烦了。
或者说,谭平功也许已经倾向于认可他们是红党,但是,谭先生坚持要见到信物。
相信红党身份,是源自自我判断。
但是,移交巨额的抗日捐款是另一码事,双方有着严格的约定。
一切只为要百分百确认对方是新四军的身份。
唯有如此,谭平功才可安心。
谭平功此举看似有些不知变通,但是,此也正是这名余姚富商甘愿冒着被日本人破家灭门的危险践行诺言、完成友人重托,上不负国,下不负友!
“我们三人就是印信。”刘波微笑说,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特别是我。”
红党要犯刘波在法租界公厩法庭激烈抨击法官,高呼抗日口号,后被释放,后来便有传闻说刘波在新四军,此乃是被沪上报馆证实过的消息,此君乃是沪上名人!
方木恒以及何关都是相视一笑。
旋即,何关则想着自己的心思,他此行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
上海地下党为队伍上准备了一批药品,此外还将支援一批武器弹药,这些都是江抗前进支队所亟需的,他所接到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将人、物都成功带回。
人,指的是谭平功先生的家卷。
物,指的是药品、武器弹药,尤其是药品。
……
前田义雄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宽松舒坦的和服,来到客厅。
一名身穿和服的年轻女子正在娴熟的摆弄茶具。
女子向前田义雄鞠躬,上来帮前田义雄捏肩捶背,女人身上带着刚刚沐浴完毕的清香。
就在此时,房外传来了卫兵的声音,“师团长,苏文西来了。”
“请他进来。”前田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