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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兆林看着指向自己的黑黝黝的枪口,他微笑着,并未见什么紧张情绪。
他承认这个人确实是恨自己,恨不能即刻扣动扳机。
但是,徐兆林笃定童学咏不会开枪。
无他,这个人将女儿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只要童婷婷在他手中,童学咏便不会开枪。
“童兄这是做什么?”徐兆林微笑说道,“得了童兄的讯号,徐某星夜从沪上来宁,可是半分钟都不敢耽搁啊。”
说着,他做了个延请的手势,“徐某知道童兄在担心什么,请入内详谈。”
童学咏深深的看了徐兆林一眼,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收起了短枪。
“我女儿呢?”童学咏进了里间,掀开门帘四下看了看,并未见童婷婷,遂又问。
“童兄且稍安勿躁。”徐兆林说道。
“徐兆林,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做了,我希望堂堂中统苏沪区区长可以言而有信,放了我女儿。”童学咏看着徐兆林。
“童兄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徐兆林摇摇头,“我若是将令嫒带到南京,这才是害了令嫒呢。”
他示意童学咏坐下说话,“南京城现在是什么情况,童兄想必是清楚的,若是将令嫒交给你,童兄觉得伱们父女俩可能安全离开?”
“童某自有办法。”童学咏看着徐兆林。
“我不知道童兄所谓的办法是如何行事。”徐兆林摇摇头,“不过,想必并非万全之策,所以——”
他倒了一杯茶水与童学咏,“童兄且放宽心,令嫒已经离开了上海,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不守信用。”童学咏看着徐兆林,面色阴冷。
“童兄且放宽心,将令嫒成功带离上海,最大的危险已经排除。”徐兆林微笑回应,“不日童兄便可与令嫒团聚了。”
忽而,他的面色变得严肃,“反倒是童兄,你这边却是并未听从我的指令行事”
童学咏就要说话,便看到徐兆林摇了摇头,说道,“童兄莫要欺瞒,我这边自有消息渠道,目前并未有汪氏重要人物遇刺的消息,就连丁目屯此时此刻也是活得好好的。”
徐兆林的表情严肃,“故而,倒要请问童兄,你所说的大惊喜,喜从何来?”
童学咏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我这样的人在七十六号只是小人物,是断不可能有接近汪填海的机会的,即便是周凉、陈南海等等重要人物也是很难有机会接触到。”
徐兆林点点头,“那么,丁目屯呢,童兄莫要说,你见不到丁目屯。”
“徐区座打的好算盘啊。”童学咏冷笑一声,“我自然可以一枪崩了丁目屯,那我呢?童某将成为南京城内孤魂野鬼一只。”
他的目光中带着恨意,“童某死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恐怕也难活在世上吧。”
“童兄此言是在羞辱我徐兆林。”徐兆林正色说道,“童兄若果然因刺杀汉奸捐躯,当为殉难义士,乃我之同志,令嫒乃烈士遗孤,徐某自当好生照料。”
童学咏不说话,只是冷笑连连。
“罢了,看来童兄对我中统误会颇深。”徐兆林摇摇头,他的目光也是清冷的,“只是不知道童兄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他做了个手势,制止了童学咏说话,而是面容郑重提醒说道,“我先提醒童兄,万不可以某只小杂鱼,亦或是某个日军普通士兵的脑袋来敷衍塞责。”
“梅机关庶联室室长,不知道徐区座可看得上?”童学咏一字一句说道。
“什么?”徐兆林惊讶出声,待消化了童学咏所说之言后,惊讶化作震惊,确切的说是惊喜之色,“梅机关庶联室室长?”
“梅机关庶联室室长冈田俊彦。”童学咏点点头,“徐区座若是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的话,童某可以提醒一下,杭州”
“日本驻杭州日租界武官处武官。”徐兆林脱口而出,“此人此前曾为日军杭州宪兵司令部代司令?”
他的目光中露出惊喜之下的犹疑之色,“童兄此言可属实?”
徐兆林表情凝重,“童兄当很清楚,此事万万开不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