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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储这件事,在任何封建王朝都是回报率最大的一种风投产品。
吕不韦的奇货可居,本质上也就是在赌储君,并且赌赢了,才能为自己赢来秦国相邦,秦王亚父,文信侯这些身份地位。
当然,他还有些其他方面的努力,就不赘言了。
若说李斯对参与立储这件事没有一点想法,那肯定是扯淡。
身处宦海,每一个人对权力都有着极度的渴望,都嫌自己手里的权力还不够大。
像李斯这样一心想当个仓中鼠的人,自然更是渴求。
没有臣子喜欢过于强势的皇帝,李斯也不例外。
但高回报,也就代表着高风险。
参与立储之事,成了自然如那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一样可以一步登天,但不成,那家破人亡也只是等闲。
李斯已经位极人臣,纵然对嬴政的专权有些许不满,他也不敢随意冒险。
目前,这立储的事在他看来还是迷雾重重,聊无头绪,根本不能随意掺和,至少不能让嬴政看出他有掺和的意思。
对于李斯如此回应,嬴政没有任何反应,冕旒之后的双眼平静的盯着他。
李斯也不敢有半点多余的动作,低垂着头,等待嬴政发话。
片刻后,嬴政终于再次开口,淡淡的说道,“相国公忠体国,朕深感欣慰。”
“不过你是丞相,有曾任廷尉,朝廷法度律令最是熟悉,你告诉朕,这些奏报中的请求,可合乎律令发条?”
“这”李斯稍作沉吟,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声音沉稳的给出了确切的答复,“自然是与朝廷法度不合。”
“北地大捷,无论是身为主将的蒙恬将军,还是身为监军的扶苏公子,都自有封赏,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规矩。”
“于理于法,都不合适。”
“既然不合理法,身为枢相,你为何不做处置?”嬴政语气骤然加重,质问李斯道。
皇家私事,你外臣不好干预,没问题。
但既然是不合朝廷法度的奏报,你身为丞相就该直接处理,何故非得堆到朕的案头?
“此乃臣之疏失,臣有罪。”李斯无可辩驳,或者说不敢辩驳,只能再次行礼请罪。
嬴政还是没计较罪不罪,只是平静的训戒道,“既已知错,相国知道该怎么改吧?”
“臣明白。”李斯垂首应道。
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并不打算因为北地大捷就把扶苏给重新调回中央朝廷。
既然皇帝打定了主意,李斯自然是唯上命是从。
“下去吧。”嬴政不再多言,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桌案上,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李斯没有出声,规矩的行了一礼后,悄悄退出了马车。
在嬴政李斯君臣二人讨论因为北地大捷而横生的波澜之时,影密卫首领赵高也收到了掩日送来的加急密信。
上面记载着有关田言的所作所为,与态度。
赵高看见这些内容,脸色多少有些阴晴不定。
他这个人对手下霸道惯了,从来不能容忍下面的人对他有丝毫冒犯顶撞。
田言当上侠魁后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已经是在正面挑衅他,现在事关皇帝的大事都敢这么胡来,简直就是在他头上排泄。
换了个人,赵高早就对整个罗网下达绝杀命令了。
可田言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需要她,需要农家,尤其是现在,农家内部几乎被田言完全整合。
为了应付赵高,田言特意强行暂时搁置了各个堂口空缺的堂主之位,以此加强自身对农家的直接掌控力。
现在的农家六堂,只有三个实际的堂主——田虎,司徒万里,以及朱家。
田虎没脑子,而且是绝对站队田言的。
朱家无论如何不会和罗网合作。
只有那司徒万里,是个心思活泛,立场坚定之人,但他一个人却掀不起风浪,稍有动作只怕就会被田虎和朱家一起收拾了。
赵高已经无力在农家内部再次掀起动乱,只能对田言